渭南人爱吃包子,尤其是时辰包子。
早上七点,城区的包子铺就开始迎来一批又一批的食客。手艺好的店铺,等待包子的食客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只待热气腾腾的笼屉端下,便一抢而空。即便是那些平常味道的店铺,食客们也是趋之若鹜。
在如今大多渭南人看来,这就是时辰包子。然而,真正的时辰包子并非如此。
翻开《渭南县志》,关于时辰包子的记载从清朝已经开始。还有一首描写时辰包子的诗:“白面细皮僧帽装,油渗包皮呈金黄。香飘招徕行人步,油而不腻味道长。”从这首诗里不难看出,传统的时辰包子并非如今我们经常吃的杂馅包子,而是已经有些落寞的大油包子。
据临渭区文化馆的同志讲,时辰包子从取料到制作一丝不苟,恪守古训,不能以次充好,糊弄乡党。做皮的面,要选上等小麦,用石磨细磨。做馅的猪油,要用真正猪内腔里那两块板油,不用花油,而且要精心贮存1年后再用。油去膜,切成黄豆般小粒,和以粗面粉,锅内加陈菜籽油,文火炒熟。佐料必用华州区特产赤水大葱,去头、叶、杈,仅留其拇指粗细中段葱白,拌上陈菜油、炒面作馅。配以韩城特产大红袍花椒、小茴、大茴、丁香、桂皮、草果、砂仁、荜拨、豆蔻制作的九味调料。包子状如僧帽,小巧玲珑,周边洁白,包底金黄,肥而不腻,香味悠长。也正是因为如此,2011年,渭南时辰包子制作技艺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这样的一种传统小吃,身上自然有许多有趣的故事。同村的一位老叔就经常和村里人讲起他与时辰包子之间的故事。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这位老叔做伐木营生。一次和几个同伴回家时刚好赶上时辰包子出笼。就要了十几个包子垫垫肚子,可这一吃就放不下了。但等着买包子的人确实多,老板忙不过来,索性不管,一笼包子放在那里任人去抢。就这样,几个人抢了一笼又一笼,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一翻腰包,钱却没带够,几个人一合计,趁着人多又乱,就一个个的溜了,只留下老叔一人去结账,可老板还是没空搭理,老叔索性拍拍屁股走人了。于是,这“霸王包子”的故事也就成了老叔30多年来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件趣事。
然而,传统的时辰包子今日却进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渭南时辰包子制作技艺传承人朱新义告诉我们,如今在渭南,油包子不像曾经那样风光,包子铺看着人多,但大多是吃菜包子来的。
“传统的时辰包子专指这种大油包子,一笼只搭配两三个菜包子遮遮味,就跟一些菜品一样,放少许配菜调调口。可现在,油包子慢慢不那么受追捧了,所以专做时辰包子的店也开始做菜包子,而一些卖素包子的店,还与一些卖素油包子的打起‘时辰包子’的招牌。”朱新义说。
朱新义告诉我们,传统时辰包子的衰落是从改革开放开始的,到如今人们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一种变化。当然,也有一些老主顾记得过去时辰包子的好,时不时地去吃上几个大油包子。
说完了时辰包子的趣事,或许我们还应该去探讨一下时辰包子的由来。
流传较广的有以下两个故事。
其一是说渭南时辰包子创始于清乾隆年间,但那时不叫时辰包子。到了光绪年间,出了一个做包子能手叫“张坤”,他的包子味道好,食客排长龙争尝名品,一过时辰,再买不到。张师傅做包子每日有数,上午九、十点即售完,卖包子讲时辰,买包子也讲时辰,故此人们就给他的包子加上“时辰”两字,习惯称为“时辰包子”,流传至今。
其二,相传清朝时,渭南城外三十里的一个村庄住着一家人。母亲年已七十,儿子柳春发极孝顺,娶个媳妇也贤惠。一年秋天,老母病倒,小两口尽心服侍。老母却不思茶饭,只想吃一口包子。春发应诺自己去买,可接连三天都没买着。第四天,鸡叫头遍,春发就起身,一路连走带跑,气喘吁吁。终于功夫不负孝心人,赶上辰时包子出锅,连忙买了十个。圆了母亲心愿,春发心里高兴,就借店家笔墨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包子铺门口。诗道:城里包子确是香,想买包子敬老娘。午时已时都错过,正当辰时才赶上。此后,人们就把这家的包子称为“时辰包子”。
到底时辰包子的金字招牌是“大师”张坤锤炼锻制,还是孝子柳春发打油诗中偶然提及,我们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样,时辰包子的名声叫出去了。可为何要用猪板油做馅却并未提及,查找典籍也没有相关记载。可当我们想到水晶饼,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出现了:时辰包子与水晶饼同属地区名品,这两者之间存在的重叠部分,便是材料上使用的“猪板油”和工艺上均采用腌制板油,只是一个揉进了绵糖,一个则掺进了大葱。或许这时辰包子正是一个“偷师”不全的产物,亦或者是一个“移花接木”的创新?
当然,真相到底是什么,如今已没人知晓。但时辰包子如水晶饼等关中名品一般,在这片黄土地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成为渭南人深深依恋着的味道。
编辑: 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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