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是怎样来到关中的

2024-07-25 10:44:23  来源:三秦文化研究会  


[摘要]朋友,当你行走在鼓荡着秦风汉魂唐韵的八百里秦川山水之间,为秦人秦风秦韵所感染时,你可曾知道,秦人,远在建国之前,并不是八百里秦川这块丰田沃野的主人。...

王琪玖

  朋友,当你行走在鼓荡着秦风汉魂唐韵的八百里秦川山水之间,为秦人秦风秦韵所感染时,你可曾知道,秦人,远在建国之前,并不是八百里秦川这块丰田沃野的主人。

  那么,秦人是怎样来到关中,又怎样成了关中的主人的呢?

  这话儿还得从秦人的远祖说起。司马迁在《史记•秦本纪》中告诉我们:“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就是秦人的远祖、初祖。《史记·秦本纪》当中,还记着:“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 从这句话里,我们知道秦人始祖女脩,是因吃了燕子的蛋而生下了秦人的远祖大业。当然,吞卵生人,是远古的神话传说,但我们既不能视为荒诞不经,又不能视为史实的实录。我们可以把它想像成,女脩与一位来自以燕子为图腾的部落之人交合,从而生下了秦人的第一位男性祖先大业。

  《史记•秦本纪》中还记载说:“大业取少典之子女华,生子大费。”大费即《尚书》中记载的伯益。从《尚书》《史记》等古籍中的零星记载来看,伯益担任部落长时,主要率领部落族人在驯兽治水、垦荒种稻等方面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所以舜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不但给他的部族赐姓为嬴,给他部族的图腾上挂上了黑色的飘带,还将姚姓的最漂亮的女子赐给他为妻,并且祝福他和他族人,人丁兴旺,繁荣昌盛,以后大有作为。

  伯益受姓,标志着即生息在东方的秦人氏族部落从此走出了原始人的浑沌状态,踏入了文明的大门,被当时文明程度较高的黄炎集团所接受,融入到了华夏民族的大文化圈之中。

  除了受赐得姓之外,伯益的部族还被封之于“秦”。嬴姓秦人最初的受封之地“秦”的地望在今河南范县东南,古属山东省。大约在殷商之时,秦族的一支为商人“保西垂”(今陕西渭水中游为商之西界),由此开始了部族西迁的漫长行旅。

  根据《史记•秦本纪》的记载,秦人的另一支中的孟戏、中衍驾车的技艺很高超,商王朝的太戊帝就把他们请来给自己驾车。从太戊帝开始,中衍族人及其后代子孙,都尽心尽力地效忠商王朝,或冲锋陷阵攻城掠地,或养畜种黍纳贡进赋,每代均有功于商。当然,商王朝也厚赐中衍及其族人,所以《史记》上记载中衍一族的嬴姓子孙大多显贵,上升为统治阶级。中潏有个儿子名叫蜚廉,蜚廉生了恶来。《史记·秦本纪》记载:“恶来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纣。”正因为秦人的先祖与商王朝有着这样深远的历史血缘关系和政治利益关系,所以,周武王平定朝歌之后,就废掉了恶来一族的嬴姓,把恶来的部族也都降为奴隶,以示惩罚。

  不过,到了周代,恶来的孙子孟增却因功得到周成王的嘉奖,被赐封于皋狼之地,并以地赐其名皋狼。皋狼生有一子,名为衡父,衡父的儿子造父因为善于驾车,载着周穆王去会见西王母,被周穆王所宠爱,并因功而受赐于赵城,(地望在今山西省洪洞县赵城镇)因此而得姓为赵氏。造父接受了周穆王的封赐以后,他的后裔就以封邑为氏,称为赵氏。造父死后,他的后代继承了他御车和养马的技艺,传至六世孙奄父时,这位名公仲的孙子,也做了周宣王近御,帮助“宣王中兴”,并立有功劳,成为赵姓始祖上一位有名的人物。

  根据《史记•秦本纪》记载,周代初年,嬴姓的秦人祖先追随商人的后代武庚,发动了一场大的反周叛乱。周人平息叛乱之后,就把参与叛乱的“嬴”姓氏族变为部族奴隶,强迫他们为周王室养马。白寿彝主编的《中国通史》中说,蜚廉一支的嬴姓部族被打得大败,被迁到了西北黄土高原,“在西戎,保西垂”。“西垂”,就是周王室的西部边疆,也就是陇山以西原天水地区的渭水流域,即甘肃礼县的大堡子山一带。

  秦人部族到“西垂”后,由于大骆及非子一族善于饲养、繁殖马匹,所以,周孝王就让非子在汧河、渭河之间负责管理牧马事宜。由于非子的部族养马养得好,“马大藩息”,周孝王就封非子为附庸国国主,让他“邑之秦,使其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秦人之所以被称为“秦”,以后用“秦”作为族名和国名,以“秦”为朝代名者,都是因为这个缘故。此时,秦人部族经过十余代人的努力,终于翻到了部族历史新的一页,开始走上了新的更为广阔的政治历史舞台。

  秦人先祖非子做了周王室的附庸国主之后,带领秦嬴部族继续为周王室效力牧马。非子去世以后,他的儿子秦侯继承了他的附庸国国主之位,秦自秦侯开始“始有纪年”。也就是说秦族在政治上具有了明确的部族独立意识,是秦嬴部族在政治上的最初的觉醒。

  然而,秦嬴部族短短的十三年时间里,就先后有三位首领去世,

  据《国语·郑语》记载,秦仲接任部族首领的时候,正是秦嬴部族生死危亡之际,公元前824年,周宣王召见了非子的曾孙秦仲,慰问死难的秦嬴族人,并且大张旗鼓地表彰秦人部族为周王室效命守土的功绩。为了进一步拉拢秦人部族,周宣王在政治上为秦人部族升格,赐封非子的后人秦仲为大夫。秦仲当上附庸国主的第三年,就赶上了西戎攻灭犬丘大骆族秦人的危及秦族命运的大事。于是,他欣然接受周宣王的任命,率领秦人部族与西戎战斗了整整二十年,而且最后战死在战斗前线。

  秦仲牺牲之后,周宣王在镐京召见了继承附庸国国君之位的庄公,鼓励他率领秦人部族继续与西戎战斗。秦仲的五个儿子在长子庄公的率领下,带领着周宣王借给他们的七千兵士向西戎发起了复仇的反击,不但收复了犬丘宗邑重地,而且还占领了西戎的大片土地,为此,周王室给予庄公以“西垂大夫”的封赏。此时的秦人部族开始走出政治低谷,在争战中铿锵崛起。

  庄公去世之后,他的二儿子即秦襄公即位。秦襄公继承秦嬴首领之后,以战求和,以和备战,所以在较短的时间里便改变了秦嬴部族周边的生存环境,西戎各族望而生畏,部族内部万众一心,而且,随着征战的胜利和物质生活资料的丰富,秦嬴部族的精神风貌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然而,就在秦襄公励精图治、秣兵厉马,一边与戎作战,一边向东发展的时候,周宣王的儿子幽王宫湦继周天子位,演出了遗臭万年的“烽火戏诸侯”,并且“废嫡立庶”,引起申戎从东西两面夹击周的都城镐京,最后被西戎兵马杀死。周平王继位后,秦襄公又率领军队护送周王室东迁,安全地把周平王护送到了洛阳。

  据《史记•秦本纪》记载,公元前770年,“平王封襄公为诸候,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秦人由此进入关中。

  但是,周平王的赐封实际上只是一纸空文,因为赐给秦襄公的土地此时还在西戎手里,秦人还得用刀与剑去从西戎手中夺回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土地。但不管怎么说,秦人由此立国,完成了由氏族部落组织向奴隶制国家政权的转变,成为当时中国境内众多诸侯国的一员。

  秦国建立了,但秦襄公和他的后代们并没有停止他们拓边开地的脚步,秦穆公“灭国十二,独霸西戎”,秦献公迁都栎阳,采用“一国两制”的折中办法,稳定地主和奴隶主贵族两大集团,为秦国平稳实现政治体制改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秦孝公即位之后,深以“诸侯卑秦”为耻,认为“丑莫大焉”,决心继承先父遗志,“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发布招贤令,任命商鞅为大庶长,让他“卒定变法之令”,开始变法。经过二十年变法,秦国日益强大。秦始皇当政后,发展六世遗留下来的功业,以武力来统治各国,将东周、西周和各诸侯国统统消灭,统一了天下,由此,秦人才真正成为了八百里秦川的主人。

编辑/游铭
原载《三秦文化研究》2024.02期

编辑: 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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